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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9章 重生后远离渣男,我捡个总裁回家

清江省,云州。

省政府大楼的灯火,在夜色中依然明亮。

吴新蕊的办公室里,只有台灯散发着一圈温暖的光晕。

晚上九点,对于这位勤奋的省长而言,并非工作的终点。

此时正是德国时间的下午两点。

黄文儒带领的代表团,应该正在与蔡司半导体进行最关键的博弈。

这件事,她放心不下。

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,更添寂寥,还不如在这里处理一些积压的文件。

她不下班,秘书段颖和司机老张自然也不敢离开。

不过他们早已习惯。

相比于其他省领导,吴新蕊已经算是极好伺候的一位。

当然,这只是因为平台变了。

吴新蕊最拼命的时候,是在云州市长的任上。工作到深夜十一点甚至更晚,都是家常便饭。

她“铁娘子”的称号,正是在那个时期,响彻整个清江官场。

时间在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中缓缓流淌。

吴新蕊沉浸在工作的状态里,将外界的一切纷扰都隔绝在外。

在这个位置上。

手头的工作永远做不完,只能分出轻重缓急。

就在这时,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。

是秘书段颖。

“省长,欧洲长途,黄书记在线上。”段颖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喜悦。

吴新蕊放下笔,精神为之一振。

“接进来。”

桌上的红色电话机很快响起,铃声清脆。

吴新蕊拿起话筒,声音平静:“我是吴新蕊。”

话筒里传来黄文儒略带疲惫却难掩兴奋的声音。

“省长,好消息!”

“蔡司动心了!”

“我刚刚和他们的董事长福斯特先生谈过,他对在云州投资建厂,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。”

吴新蕊紧绷的神经,终于松弛了一分。

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“是啊,”黄文儒感慨道,“这基本就相当于一份意向协议了。不过,他也提到了一个阻力。蔡司的华夏总部在临海,他们的华夏区经理,更倾向于将新工厂建在花都。”

吴新蕊对此并不意外。

“这件事我知道了。蔡司建厂只是我们的第一步,并非最终目的。你们和积架公司接触得怎么样了?”

“我派人去接触了积架的王坚。”黄文儒的声音变得谨慎起来,“他对和我们合作,有一定的抵触情绪。不过,在阿斯麦打了退堂鼓之后,他的选择已经不多了。”

“刘清明给他的那份计划书,看来起到了很大的作用。我看过副本,写得非常专业,逻辑缜密,环环相扣。如果我是王坚,我一定会接受。”

吴新蕊心中有了数。

“这样的话,还是按照刘清明制订的策略来谈。”她的声音果决,“重点是蔡司。拿下蔡司,就等于扼住了积架的咽喉。”

“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。”黄文儒立刻回应,“先把王坚晾一晾,让他没有退路。等到他主动找上门来,这件事就算成了。”

“刘清明提到的那个咨询公司,要继续用。”吴新蕊补充道,“让他们全力促成蔡司对阿斯麦的收购。只要蔡司成为阿斯麦的大股东,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。”

“刘清明离开前已经布置好了,我们现在是双管齐下。”黄文儒汇报,“蔡司收购阿斯麦,是最好的结果。如果不成,我们还有备用方案。卡尔会帮我们挖人,直接挖走阿斯麦的核心研发团队。只是……要付出的代价,恐怕不小。”

“值得。”

吴新蕊几乎没有丝毫犹豫。

“不管花多少钱,付出多大的代价,也必须把这项技术和生产工厂,牢牢地留在清江的土地上。”

她的声音不大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。

“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,只能成功。”

黄文儒在那头被这股气势所感染,郑重地承诺:“省长放心,不成功,我就不回来了!”

“那不至于。”吴新蕊的声线柔和了一些,“这件事的把握还是很大的。你只要按我们既定的计划去做,我相信结果不会差。”

她话锋一转。

“积架公司的董事长现在就在云州,明天我会亲自接见他,帮你们在后方再加一把火。”

“那我就更有信心了!”黄文儒的声音充满了力量。

结束了和黄文儒的通话,吴新蕊心里彻底有了底。

她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。

段颖很快走了进来。

“段颖,记一下。”

“是,省长。”段颖立刻拿出了笔记本。

“明天让办公厅排个期,把岛内积架公司董事长的会见加进来。时间不要太靠前,也别排到末尾。”

“好的。”

“另外,明天晚上,在望月湖宾馆,以省政府的名义宴请在省城的所有岛商。让鸿飞公司的于总出面作陪,请赵副省长主持,省岛办和外事部门的同志派员参加。”

段颖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滑动,将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记录下来。

“省长,我都记下了。”

吴新蕊站起身,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。

“走吧,下班了。”

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,乘坐专用电梯下楼。

司机老张已经将那辆黑色的奥迪a6开到了大楼门口的廊檐下。

吴新蕊自己拉开车门,坐进后座。

段颖则习惯性地坐上了副驾驶位。

车子平稳地驶出省政府大院,汇入城市的车流,向着省委大院的方向驶去。

夜色中的云州,霓虹闪烁,车水马龙。

刚刚驶过第一个路口,吴新蕊放在手包里的手机,突然震动起来。

她拿出来一看,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,让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罕见的柔和笑意。

刘清明。

吴新蕊接起电话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亲近。

“清明,你回国了?”

“嗯,妈,我到京城了。”刘清明的声音依然硬朗,多了一种轻松,“和小璇在一起。”

“一切还顺利吧?”

“很顺利。领导给我批了七天假。”刘清明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语言,“我和小璇商量了一下,准备明天就回云州,把婚礼办了。您看呢?”

婚礼?

吴新蕊愣了一下。

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,让她这位在任何大场面都泰然自若的省长,一时之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
工作太投入,把这事都给忘了。

“你们决定就好,我没意见。”她的声音里透着笑意。

“那我通知我家里了?咱们一块儿热闹热闹。”

“好!”吴新蕊毫不犹豫地答应,“你父母上来,就安排住在望月湖宾馆,离得近,接亲也方便。”

“都听妈的。”刘清明答应得很干脆。

电话那头,苏清璇抢过手机,声音雀跃地传来:“妈!爸能回来吗?”

女儿的声音,永远是吴新蕊心底最柔软的软肋。

“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。”吴新蕊柔声说,“这么大的事,他就算是天塌下来,也肯定要回来的。”

“我们准备明天到,后天就办婚礼,您看来得及吗?”刘清明又接过了电话,语气里带着一丝征询。

“急是急了点。”吴新蕊的思绪飞速运转起来,“不过,我们一起想想办法。我相信小璇不会挑剔这些繁文缛节,但我也希望,不要委屈了我家姑娘。”

这句话,说到了刘清明的心坎里。
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他郑重地承诺,“该走的礼数,我一样也不会落下。中式还是西式,我都能接受。一切,就请您和爸多费心了。”

“好孩子。”吴新蕊心中熨帖,“我等你们回来。”

第二天上午十点半,省政府大楼前,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轿车平稳停下。

这辆车挂着普通的民用牌照,但车头那张红色的特别通行证,足以让它在清江省内任何一个地方畅通无阻。

这是省岛办的公务用车,专门用来接待那些身份足够尊贵的岛内客商。

积架公司的董事长陈念安,无疑符合这个标准。

尽管积架只是一家代工企业,但在全球it产业链中,它是一块不可或缺的重要拼图。它的业务,牵动着数家世界级科技巨头的神经。

车门被助理快步拉开。

陈念安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西装,从车内走出。

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栋庄严肃穆的建筑,灰色的墙体在阳光下显得厚重而威严。

他不是第一次和大陆的官员打交道,但被一位省长亲自接见,其份量依然让他心中多了一丝郑重。

一位穿着得体的中年官员早已等候在台阶下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。

“陈董,一路辛苦。我是省政府办公厅主任,欢迎您。”

陈念安与他握了握手,客气地回应。

他知道,这相当于那位女省长的首席幕僚。

在办公厅主任的引领下,他们一行人走进大楼。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安静而高效的氛围。

走廊里,偶尔能看到一些神色恭谨、手拿文件夹的干部,在门口安静地等待着。

他们似乎在等待某个领导的接见,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期盼与紧张。

这种氛围,让陈念安对即将见到的那位女省长,更多了几分认知。

电梯无声地上升,停在了省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。

“陈董,段秘书会带您过去。”办公厅主任将他交给了一位年轻干练的女性。

“陈董您好,我叫段颖,是省长的秘书。”

段颖的微笑职业而礼貌,她引着陈念安和他的助理,走向走廊尽头那间最气派的办公室。

办公室的门是厚重的深红色实木门,段颖抬手,轻轻敲了三下。

“请进。”

门内传来一个清越而沉静的女声。

段颖推开门,侧身做了一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
陈念安迈步而入。
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一面鲜艳的国旗和党旗,并排插在宽大的办公桌一角。

然后,他才看到了桌后那个人。

她看起来比照片上更年轻,也更有气场。一身剪裁合体的女士西装,衬得身形挺拔。脸上未施粉黛,却自有一股迫人的清丽。她的坐姿很直,透着上位者的威严感。

优雅,严肃,美丽。

这是陈念安见到吴新蕊的第一印象。

来之前,他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过这位清江省的新任掌舵者。

资料上说她以铁腕著称,行事果决。但文字的描述,远不如亲眼所见的冲击力来得直接。

吴新蕊已经从宽大的坐椅后站起身,绕过办公桌,主动向他伸出了手。

“陈董,欢迎你来清江。”

她的手温润而有力,握手的时间不长不短,恰到好处。

“感谢吴省长拨冗相见。”陈念安客气地说,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那种久居上位的从容。

“请坐。”吴新蕊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会客区。

那是一套深色的真皮沙发,中间摆着一张红木茶几。

两人落座后,秘书段颖很快端着茶具走了过来。

她没有用常见的玻璃杯或者瓷杯,而是一套完整的紫砂茶具。

当着他们的面,段颖熟练地温杯、置茶、冲泡。

一套动作行云流水,显然是经过专门的训练。

一股清幽的茶香,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
陈念安的助理只是觉得好闻,而他本人,却是真的动容了。

他端起小小的茶杯,轻嗅一下。

是极品的铁观音,而且是存放了有些年份的陈茶,火工恰到好处,兰花香气馥郁悠长。

这种茶,在市面上千金难求。

“有心了。”陈念安由衷地赞了一句。

这一手,看似平常,实则是极高的礼遇。

既显尊重,又在不经意间展露了实力。

吴新蕊微微一笑,并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。

“陈董是第一次来云州吗?”

“严格来说,不是。”陈念安放下茶杯,陷入短暂的回忆,“抗战时期,家父曾携家眷赴港,路经过云州。那时候,果军正在部署云州会战,全城都是兵。不过,当时年纪太小,很多事都已经记不清了。”

他提起这段往事,既是陈述事实,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立场。

吴新蕊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浮沫。

“云州是首义之城,是华夏现代史的开端。这里的一草一木,都浸润着历史的记忆。陈董若是有时间,不妨在城里多走走,看看那些旧址。或许,会对这座城市有不一样的看法。”

她的话语很平和,却巧妙地将话题从那段敏感的历史中拉了回来,并赋予了云州一个全新的、更宏大的历史定位。

陈念安心中微凛。

这位女省长,不简单。

“来之前,我受鸿飞科技的于总邀请,参观了你们的工业园区。”陈念安决定转入正题,“也看到了这里日新月异的变化和不一样的风情。不得不承认,你们干得很不错。”

“我们的发展,离不开像陈董这样有远见、有实力的企业家。”吴新蕊顺着他的话说道,“清江需要朋友,也欢迎朋友。”

“吴省长,积架公司已经决定,在沪市建立一座全新的晶圆厂,采用我们最先进制程。”陈念安抛出了自己的底牌,也是他此行最大的依仗。

言下之意,我已经做出了选择,你们清江的机会不大了。

吴新蕊似乎对此早有预料,脸上没有丝毫波澜。

“沪市是国际金融中心,是国家对外开放的窗口,能够吸引到积架这样的优秀企业,是理所当然的。”她先是肯定了沪市的地位,随即话锋一转。

“不过,云州是后起之秀。我们不贪多,不求全,我们更注重于高精尖科技的落地生根。我相信,于总已经向您介绍过我们清江省的诚意和政策。”

她的潜台词很清晰:沪市能给你的,我们也能给。

但你们想要的,沪市未必能给你。

积架公司会淹没在全球那些耳熟能详的跨国大企业当中。

“是的,贵省的诚意,我都看到了。”陈念安点头。

“陈董,希望你能理解。”吴新蕊的坐姿微微前倾,那股无形的压力也随之而来,“清江省愿意为所有的投资者,创造最好的营商环境。我们希望你们在这里的每一分投资,都能得到合理甚至超额的回报。我们会用最大的力度,保护你们的合法利益,最终,共同创造一个双赢的局面。”

“双赢?”陈念安咀嚼着这个词。

“对,双赢。”吴新蕊肯定地回答,“你们的投资得到丰厚的回报,我们得到经济的发展和宝贵的就业岗位。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合作模式吗?”

陈念安沉默了片刻。

他知道,如果仅仅是再建一座普通的晶圆厂,他根本不必坐在这里,和一位省长喝茶。

“吴省长,积架公司无法在大陆重复投资。我们已经和沪市签订了合同,土地已经批复,前期准备工作也正在进行中。”他再次强调。

吴新蕊定定地看着他。

“陈董,你知道我指的不是沪市那个项目。”

图穷匕见了。

陈念安深吸一口气,身体靠向沙发背,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些缓冲的空间。

“省长女士,既然您如此坦诚,我也不妨直说。”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,“我有顾虑。”

“积架公司是一家高精密技术公司,我们的主业是晶圆级芯片代工。这是信息时代的核心部件,是未来所有科技产业的基础。我们的一举一动,都受到国际社会的密切关注。”

“在大陆投资一座八英寸晶圆厂,已经是我们所能做出的最大姿态。你们的要求,具备相当大的政治风险。鉴于目前两岸关系的不确定性,我很难做出这个抉择。”

他把最核心的难题,摆在了桌面上。

吴新蕊静静地听着,没有打断他。等他说完,她才缓缓开口。

“我完全理解陈董的顾虑。也正因为如此,我们才不需要直接合作。”

陈念安一怔。

“我们可以采取更灵活,更安全的方式。”吴新蕊继续说。

“愿闻其详。”

“你应该知道,我们的代表团,此刻正在德国与蔡司公司进行谈判。”吴新蕊抛出了第一个重磅信息,“刚刚收到的消息,双方已经非常接近达成合作意向。”

“我们的想法是,由清江省政府、蔡司公司,以及其他几家战略投资者,共同出资,成立一家全新的、股权多元化的国际性企业。”

她停顿了一下,观察着陈念安的反应。

“这家新公司里,将会包括重要的美国资本。陈董,您认为,这样一家有着美国资本深度参股的国际化公司,在政治上,还会有风险吗?”

陈念安的大脑飞速运转。

这个计划,他在刘清明给的那份计划书副本里看到过。当时只觉得天马行空,大胆到近乎狂妄。

可现在,从这位女省长的口中说出来,却带着一种即将成为现实的笃定。

确实,如果能拉上美国资本,尤其是那些在华尔街和硅谷有巨大影响力的资本,所谓的政治风险,立刻就会被降到最低。

“你们的计划我看过。”陈念安没有隐瞒,“很大胆。但……为什么一定要把生产工厂,放到清江?”

这是他另一个核心疑问。

“因为这里具有全球范围内都罕见的成本优势。”吴新蕊的回答简单直接,“这里的人工成本、土地成本、水电以及其他配套成本,都会比沿海任何一个地区,甚至比东南亚,都要低得多。”

“难道,极致的成本控制,对于一家代工企业而言,不是最值得考虑的优势吗?”

这个问题,直击要害。

陈念安无法反驳。对于积架这样的代工巨头而言,利润就是从每一个环节的成本里,一分一毫地“抠”出来的。

清江开出的条件,在商业上,诱惑力是致命的。

“从纯商业的角度来说,是的。”他承认了这一点,但立刻提出了新的问题,“可为什么不能放在欧洲?比如德国,他们的工业基础更好,配套也更完善。”

吴新蕊的脸上,浮现出一丝莫测的笑意。

“陈董,您应该也关注到了最近的国际新闻。”

“欧洲目前正受到日益严峻的恐怖袭击威胁。就在上个月,巴黎和柏林都发生了恶性事件。对于动辄数十亿美金的投资,我们必须要为所有股东的投资安全,提供最可靠的保障。”

“我们华夏,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国家。这一点,我想没有人会否认。”

陈念安彻底无语了。

这个理由……强大到让他无法辩驳。

用安全问题来反驳欧洲的工业优势,这简直是降维打击。

他甚至怀疑,这是不是他们早就预设好的说辞。

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走进蛛网的飞虫,每挣扎一下,身上的束缚就更紧一分。

“你们……真的已经说动蔡司公司了吗?”他的声音里,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。

吴新蕊端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,给了他一个喘息和思考的时间。

然后,她放下了茶杯,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。

“就在昨天晚上,我方代表与蔡司公司的董事长福斯特先生,进行了长时间的深度交流。他对我们共同描绘的未来蓝图,大加赞赏。”

她看着陈念安,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
“就在今天,你走进我这间办公室之前,蔡司华夏总部的代表团,已经抵达云州机场。现在,他们应该正在省里相关人员的陪同下,对我们为新工厂预留的‘华德精密科技园区’,进行第一轮实地考察。”

轰!

陈念安的脑子里,仿佛有惊雷炸响。

蔡司的团队……已经到了云州?

他瞬间明白了这一切。

这根本不是一场平等的谈判,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通告。

他被晾了这么久,黄文儒的代表团在欧洲步步为营,而他陈念安,只是这盘大棋上,最后需要归位的那一颗棋子。

“陈董,”吴新蕊的声音平静地传来,“如果你坚持拒绝我们的邀请,我只能表示深深的遗憾。但清江的大门,依然随时为你敞开。这里是一个值得你驻足一观的好地方,毕竟,我们都是炎黄子孙。”

这句话,软中带硬,既有最后的争取,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民族情感召唤。

陈念安的后背,已经完全靠在了沙发上。

他明白了。

彻底明白了。

积架公司还能找谁合作?

尼康?他们早已明确拒绝,并且用推迟现有光刻机交付作为威胁,双方几乎已经撕破了脸。

阿斯麦?那家公司现在自顾不暇。华夏人花费重金聘请的游说团队和咨询公司,正在用最专业、最冷酷的商业和法律手段,一步步地瓦解着它的防御。

他甚至听说,阿斯麦内部的核心研发团队,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动摇。

现在,唯一的出路,似乎就摆在眼前。

一个由华夏政府主导,德国蔡司加持,并且有美国资本背书的国际化合作计划。

从表面上看,这个计划无懈可击。

它完美地规避了所有政治风险,并且提供了巨大的商业利益。

就连最苛刻的美国国会,恐怕也挑不出什么毛病。

可是,陈念安心里,就是堵得慌。

那是一种被人算计、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,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吞下苦果的憋屈。

太难受了。

他一生纵横商场,在美国科技界打拼出偌大的名声和地位,靠的就是自己的头脑和手腕。他习惯了掌控一切,习惯了让别人按照他的节奏走。

可今天,在这里,在这间办公室里,他却成了一个被动的接受者。

对方甚至没有给他太多讨价还价的余地,只是将一个既成事实,冷静地摆在了他的面前。

接受,或者出局。

他沉默了良久,办公室里只剩下墙上挂钟轻微的滴答声。

吴新蕊也没有催促,只是安静地喝着茶,给了他足够的思考时间。

她知道,像陈念安这样的人物,需要一个消化和权衡的过程。

终于,陈念安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。

“我明白了。”他重新坐直了身体,“谢谢省长女士的邀请。我会……慎重考虑你的建议,并尽快给予答复。”

“那好。”吴新蕊的脸上露出了会谈开始后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,“今天晚上,于总在望月湖宾馆设了一个小型的欢迎酒会,也邀请了省内的一些岛内同乡。还请陈董务必赏光。”

陈念安知道,这是最后的确认。

如果他拒绝,就意味着彻底关上了合作的大门。

如果他去,就代表他至少在态度上,已经软化了。

他还有别的选择吗?

“我很荣幸。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。

吴新蕊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,终于落了地。

陈念安没有当场拒绝参加酒会,这就意味着,他心里已经不再排斥。

他现在想等的,无非就是黄文儒在德国与蔡司谈判的最终结果。

只要那个结果传来,这件事,就算成了。

事情到了这一步,才算是真正看到了胜利的曙光。

接下来的时间,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。

两人又就清江省的投资环境、产业政策等问题,进行了十几分钟友好而公式化的交流。

当陈念安和他的助理走出省长办公室的时候,他的心情已经和来时完全不一样了。

他是个标准的留美精英,接受了最完整的西方商业教育,在美国科技界,尤其是在it行业,有着极高的威望和人脉。

这也是积架公司能够迅速崛起的基础。

他当然希望积架公司能够吃到华夏这个全球最大单一市场的红利,成为半导体代工领域举足轻重的霸主。

但他心里更清楚,华夏这波堪称惊天动地的操作,最终目的,就是为了那台只存在于理论和图纸中的浸没式光刻机。

这是足以改变整个行业格局的颠覆性技术。

一旦被华夏掌握……

他不敢再想下去。

走在空旷安静的走廊上,刚才还觉得庄严肃穆的政府大楼,此刻却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抑。

他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由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编织而成的大网。

每一步,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。

这种感觉,糟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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